北斗错落长庚明—(请看原置顶目录)

仍羽人于丹丘,留不死之旧乡。
微型“李白”oc作坊。

【all李白♀】长安城春末传说

融合了大家要求的点文。内容很怪。

二设古风,有环(♂)白(♀),虎白,还没成为女帝的女帝,晚年的太宗。

其他狄白隐白什么的我就不赘述了。


【以下正文】



清明之后,长安城开始下雨,淅淅沥沥的水幕中草木萌发,杨玉环也终于在他的小楼里弹琴待客。作为一个男人,他的名字会被指点为阴柔,作为一个优伶,这类名称又变得“正好”。


来听音乐的王公们自然看不起一个伶人,直到他们真正面对传说中的玉郎——幽幽琴声窥探人心最深处的隐秘,神像般的眉眼一瞥就使人感到垂怜——人们不敢正视他,退避锋芒又为败给这卑贱者的美貌升起火辣辣的羞耻。


李白却没有什么反应,她的目光澄净又清明,当杨玉环望来的时候,她大方地朝他举杯致意,魔性的美貌对她来说和窗外的景色相当。


李白也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异类,她是一个侠客,一个浪子,一个人们说不该拥有前面称号的女人。


“谁管他们呢?”侠客把头发高束在脑后,敞开白袍露出里面的黑衫,“营营青蝇,止于棘耳!”


“您一直这么洒脱。”和她说话的不是玉环,是小楼的主人明世隐。明世隐不在乎世俗的偏见,因为他的底线远比那些要低,他只认利益。即使某天王座上的皇帝都换成一个女人,明世隐也依然会玩弄权术、巧言令色,伏下身子去当她“忠心不二”的弄臣。


“献诗的事准备好了?”李白和这类人来往,几乎都有着明确的目的。


“不够,您还要再营造一些名声,这样我才方便为您引荐。”


“行。”李白干脆地答应,拿剑挑来酒葫芦,信步走出了大门。


杨玉环在小楼上望着绿池水的飘摇,一匹枣红大马载着侠客远去。那棕红色的躯体把水和泥土隔开,身上冒出的热气是生命的炽烈。白衣的骑者推倒雨墙,走过榆树,在闪电颤抖的光线里像面逆反的旗帜。(*)


玉郎把一缕黑发拨到耳后,垂下眼帘,轻轻按上琴弦。




当李白再次风头无二,不是因为她的诗和剑术,而是她在春狩上射中了一只老虎。


整片山林原本只该有被猎犬驱赶来的野兔,但不知从哪个草丛里窜出一只老虎,他身上的条纹暴虐地燃烧,铜铃般的眼睛射着骇人的光芒。


“来吧,来追我!”惶惑的人群中李白一声大笑,张弓搭箭就射中了老虎的肩膀。她和野兽前后消失在山林,再次出现时毫发无伤。


“它追进林子后就消失了。”李白对外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,私下里狐疑地拦住明世隐,“是你搞的鬼?”


“不,在下的把戏还没有派上用场。”明世隐难得坦荡,“这是天意都在帮您。”


“我可不这么认为,一切都太蹊跷,”李白摇头,“那老虎突然出现又不翼而飞,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射它一箭,在它的身上添一道伤口?”


对于裴擒虎来说,的确是这样一个命运的玩笑。


裴擒虎是能变成老虎的魔种混血,他的家人本该教他控制这种力量,在纷乱的世界里将他引导向正途,但裴擒虎孑然一身,他从记事起面对的就只有困苦和孤独。


那天他实在太饿太累,藏在城外的山林想要熬过虎化,顺便捉些山鸡野兔果腹。他闻着猎物的香味扑出草丛,抬眼就看到一群骑马的猎人。


“来吧,来追我!”为首的女侠朝他大笑。


老虎的眼中只有黑白,这毫无生机的世界正适合一个铁石心肠的杀手。裴擒虎脑海中浑浑噩噩,下意识就舒展四肢朝那女侠奔去。他们一前一后驰骋在山林,老虎一度就要抓住那匹和它主人一样不逊的烈马,但他的变身在关键时刻结束了。


混血儿从老虎转变成人类,狠狠栽倒在泥泞的山路上,大千世界的色彩重新溢满他的眼眶,斑斓的模样几乎要将瞳仁灼伤。


裴擒虎眯着满眼生理性的泪水,先前被他追捕的猎物成了所有色彩中最鲜艳的一抹。他看到她的长发,举手投足的英姿,骑马颠簸间身体山丘般扎实的曲线。


这是一种隐喻,也是一个启蒙,呆呆傻傻的老虎就此僵硬地趴倒在草丛里。他身体蜷缩,紧紧捂住胸口,直率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……


那支射中他肩膀的飞箭,怎么会让他的心也隐隐作痛,剧烈跳动。




清明之后,长安城开始下雨,李白也频繁出入起明世隐的小楼。她没有发现在细雨纷纷的街道上,一个穿着虎皮袄子的少年始终缀在她后面。也许是雨干扰了李白的感官,也许因为少年头脑空空,完全凭本能驱使。他跟着她来到小楼,红发完全湿透粘在身上,虎皮袄子耷拉着像条丧气的尾巴。


“你在干什么?”巡街的差役叫住了他。


“啊?俺,俺?你是在说俺?”裴擒虎大吃一惊,紧张得摩擦手掌。他刚从版筑墙壁的工地上离开,鼻子上还沾着一丁泥土。


差役的眸光又深了几分,他抬起头,看见高楼上唱和的女侠和玉郎。


“李白?你也是冲着她来的?这家伙最近又惹了什么麻烦。”


说话间,李白已经注意到楼下的两人,她思索片刻,竟直接纵身跃下,划过枝头时摘下一枝含露的杏花。


“老狄!”她笑吟吟地把花塞到差役手里,杏花纯白的花瓣簇拥着梅红的花芯,冰肌玉骨之中横添一抹艳色,“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?”


“例行公事而已。”狄姓差役——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是狄仁杰——生硬地撇开眼去,扶正官帽说,“你又和明世隐一起?还是找那个伶人厮混?”


“都是。怎么,又要批评我作风不端、立身不正了?”李白笑着揽住狄仁杰的肩头,一副花神柳圣的纨绔做派,她拨拨指头,在青年凑过来的耳边轻吐,“反正我裱个牌坊也没法去科举。敢不敢以这春雨为题作诗,比比谁更胜一筹?”


“我的诗文自然不能和你相比,但当法曹需要的又不是这些。”狄仁杰捂住发红的耳根,挣扎再三到底没推开李白,“敏锐的观察、机敏的判断、冷静的推理,我有这些就够了。”
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李白这下痛快地笑起来,“不愧是你!”


“说正事。”狄仁杰被夸奖后反而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,他指向垂头丧气的裴擒虎,说,“你认识他?”


李白投去懒洋洋的打量,裴擒虎睁大眼睛,蓦地立正,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。一只羊,两只羊,三只羊……在漫长的油锅般的审视之后,老虎少年终于听这射中他的女侠说:“对,我认识他。”


“那他叫什么?”


“嗯……”李白悠悠哼出一声,片刻之后,不疾不徐地说,“黑虎阿福?”


狄仁杰直接扭头就走。




差役和侠客相识于初春,那时圣人从西域获得了一批宝马,在杏园设宴供臣子观赏。狄仁杰作为万年令的得力下属出席,李白充当幕僚替长安令代笔。


那天李白挽发束胸,一袭浅红长衫风流又落拓。狄仁杰当然不会注意不到她,除非他眼睛瞎了耳朵也聋掉。万年县法曹引以为傲的敏锐第一次成了一种负担,他情不自禁地开始观察她,知道她擅使剑、常提笔,琴也弹得别树一帜……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场战事,那狄仁杰未战就已先输。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,他却已经会为她的神采所心动。


圣人的侍从示意大家安静,那位天下的主人像每个故事里的皇帝那样提出了考验:他要他们驯服一匹烈马。


人们开始关注那匹枣红色的宝马,狄仁杰的余光却很难从皇帝的身上离开。


始终陪侍圣人左右的太子消失了,这和长安一月前的封禁显然有关。御驾上的男人身形雄健,连长髯和鬓角都还乌黑,但曾经那些戎马倥偬、君臣相得、直白写下“汝待吾如阿耶,吾视汝如亲子”的日子毕竟过去了。战争中一个国家可以像猛虎般凶狠,平定后它反而成了牡丹,需要悉心栽培,蓬勃又脆弱。


狄仁杰垂下眼帘,这时候关于驯马的讨论已经达到一个高潮。一位少女从人群中走出,对着圣人拜了三拜——她是宫中的才人,人们对她唯一的期待就是她的肚子——朗声说:“我能制服它,但需要有三样东西。”


“一是铁鞭,二是铁棍,三是匕首。先用铁鞭抽打它,不服,再用铁棍敲击它的脑袋,又不服,就用匕首割断它的喉管。”


席上的人们因为这少女的狠辣而惊讶(如我上面所说,他们惊讶的是少女而非狠辣),龙椅上的皇帝却大笑起来,抚着长髯称赞她的手段与勇气。


他命人拿来一只软鞭,说:“朕半生都在马背上奔走,现在自不忍心杀死一匹宝马。初春盛宴不宜见血,这里倒是有一只软鞭,有谁敢上前一试?”


“陛下,”就如同狄仁杰所预料的,红衣的幕僚直直站了起来,“臣愿斗胆一试。”


“臣?”皇帝盯着眼前气宇轩昂的“青年”,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汝不在琼林殿上,何故以臣自居?”

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圣人之名响彻四方,即便是八荒蛮夷都来效力,更何况芝兰玉树、天下英雄,闺中妇人、山野村夫?无论在下是何身份,都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。”


“哈哈,好!”皇帝说,“你若能降服这宝马,朕便将它送予你如何?”


李白愣怔了片刻。她环顾四周,最终哂然一笑:“在下……感激不尽。”




狄仁杰在宴会上记住了李白,却是后来才与她亲近。他看到她出入明世隐的小楼,和一位魔魅秀丽的伶人歌唱,于是他也走进自己曾经最不屑的北里。在那雕梁画栋的小楼,他和他们曾经只相隔一扇屏风。


那时昏红的烛光透过缝隙洒在狄仁杰脸上,一切光影的暧昧都让狄仁杰感到自己像在偷窥,或者做贼。他听到李白窃窃私语,咯咯发笑,听到一个男人用他忧郁而清雅的嗓音咏唱侠客的诗歌。


他唱的是:“高堂月落烛已微,玉钗挂缨君莫违。”


狄仁杰再也无法忍受,他蓦地起身,近乎狼狈地夺门而去,然后在门外,他撞见了那个让他无比警惕的方士。


“呀,原来是狄法曹。”明世隐装模作样,灰红双瞳柔顺地眯起,“请动玉郎出场可是价格不菲,您为何中途离去呢?”


“……”狄仁杰皱起眉头,混乱的脑海忽然抓住了一件可以转移注意的东西,“你一直在门外?你站了多久,为什么不进去?”


明世隐罕见地沉默了。




阴雨连绵半月后放晴,毒辣的太阳昭示着春季的结束,此时金星多次在白昼出现,太史令李淳风占卜“女主昌”,民间广传《秘记》之言,称“唐三世之后,女主武王代有天下”。


在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封建朝代,女主即位大概都会沦为一桩笑谈。但是在现在,在旧鲜血还未彻底被牡丹吞吃殆尽的时候,依然有人清晰记得:高祖武德九年六月,太白金星两次于白昼出现。


那时的太史令傅奕密奏高祖:“太白见秦分,秦王当有天下。”


彼时的秦王同样得到这份密报,在迷信天相与谶言交织的时代,他有也只有两个选项:


自杀以证清白。


挥兵以令天下。


太白长庚,自古就是兵祸与杀伐之星。


后来,贞观二十二年,左武卫将军、武连县公李君羡,在酒宴上道出自己的小名为“五娘子”。此时圣人的风疾愈演愈烈,比起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,一个曾用女名的男人似乎更有可能成为皇帝。


在李君羡被处死的那天,狄仁杰望着空中凌驾日月的金星,忽然想起李白曾在宫宴上介绍自己的名字——李白,太白金星的太白——那时武才人已经退回人群之中,注视着一袭长衫、谈笑可缚苍龙的女人,神情似有意动。


预言的风波已经过去,这李唐的江山、贞观的基业,究竟又会交到谁的手中。




—完—


作说:


(*)的描写化用了聂鲁达的《雨中骑士》。


原本我想再仔细铺陈一下金星的梗,写写环白的相处以及狄仁杰的旁观纠结……但是因为太想在今晚发了,就最后速战速决一口气粗粗赶完。


我真的不得不感慨,白哥这名儿取得真是太好了,简洁干净大方,深挖(牵强附会)起来也特别有内涵。古今中外关于金星以及其他星星的典故轶事,那真是数也数不尽。


这篇文很怪,但我爽了。不得不说,每次我为了整活儿写的怪东西,效果都比我刻意挤出来的要好。


可能写自己真的喜欢的东西就是格外有热情吧,就像孤狼信少年无比之戳我XP一样,清冷魔魅(神性)大美人玉环以及笨蛋野兽虎子也很戳我。可恶,我真的好想把文里写虎子的所有部分朗诵三十遍,憨憨就是最吊的!


(而且虎子的憨憨和曜其实不太一样,曜的主基调还是天才好少年,而虎子的本体还是老虎,是野兽,更危险、更粗野、更天生地养……我喜欢呜呜呜)


另外关于猫科全体非常色弱近乎色盲这点,我小时候看动物百科其实就有学到,但是以前写虎子或者其他福瑞的时候就完全没想过。


这个是猫咪和人类眼中世界的区别:


从王者里女帝的背景故事看,所谓的“先帝”对应的应该是李治,但反正我们是魔改同人,按我的喜好来。


武则天驯马的故事和武氏女代唐的预言真假存疑。反正不管真假都无伤大雅,女帝还是那个了不起的女帝。要说除了白哥我还能接受谁被长安全员单箭头的话,那大概就是女帝了(玉环好像也可以?)不过还没达到愿意产粮的地步,只是有好粮的话可以吃。


以及结尾小明为什么不进屋……哈哈哈,他就是醋了!醋了!虽然他心里非常自信觉得玉环是自己的东西(人造人),玉环钓到白姐就等于自己钓到,一切尽在掌握,但是,这只是玩脱后的自我安慰而已。


如果这文真有个后续,可能就是玉环直接跟阿白夜奔了,许久之后小明再见到她俩,大家就都是女帝手下的同事了【发出迫害的狂笑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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